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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燕子安抚了傻女人半天，傻女人红肿的脚脖子似乎麻木的不怎么疼了，似乎看懂了燕子的意思，让篾匠王开始接骨。
篾匠王半天没懂，抠搂着脊背，一双眼睛鹰隼似的，盯着傻女人。
“啊？”燕子看看傻女人，看看警长，看看篾匠王，让她坐的事都做了啊，怎么还不接骨？她奇怪的去拽老头的背心：“啊。”
篾匠王像被下了降头，长出一口气之后也啊了一声，倒退了几步，猫腰看着傻女人。
忽然一把拽住傻女人的左胳膊，抻的傻女人再次杀猪般嚎叫。
“巧云，巧云，巧云你是不？你答应。”篾匠王揉揉眼睛，揉回浑浊的老泪，死死的盯着眼前看上去意识不健全的一张脸。喉管里浑浊不清的冲着傻女人。那声音沧桑深刻凄凉。燕子不禁打个哆嗦，和警长都愣住。
巧云？这傻女人和篾匠王认识？真是篾匠王认为的巧云？
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傻女人身上。
她似乎对篾匠王的呼喊没什么反应，可怜巴巴的划拉着已经被鸡群迟到干干净净的饭碗，低头在饭碗里找饭粒。
“巧云，你还记得翠翠吗？你的小女娃娃，翠翠。”
“翠，翠，翠翠？”
“嗯啊，翠翠，这么高，大眼睛，爱笑的翠翠。”
傻女人的意识似乎被拉出了一点记忆，她无光的眼睛转动几下，挠挠后脑勺，忽地又开始扯头发，拍打肿胀的脚脖子：“翠，是我女娃，我女娃是翠翠。跑不动了，翠翠呢？呜呜呜翠翠丢了，呜呜呜，翠翠没有了——呜呜呜”傻女人从懵懂瞬间爆发成歇斯底里。她狂乱的拍着地面拍着伤脚，呼天抢地的哭嚎。鼻涕眼泪再次一把一把的甩到四周。燕子吓蒙了，被警长拽开：“她精神受到过刺激。”
篾匠王的脸从惊讶变成惊喜，再变成痛苦，他吼的一嗓子，叫的像赛虎一样高昂悲凉，向前弯腰抱住傻女人的头，死死按住，把她搂到怀里，老迈的大手揉着傻女人蓬乱的头发：“我的娃啊，我们还能见面啊，爸爸在这，别害怕别害怕。”
“翠翠翠翠我的翠翠——”傻女人嗓子喊哑了，最后又木呆呆的盯着一个地方愣住，揪着篾匠王的衣襟，浑身抖成一团儿：“不偷不偷我不偷啊。”她仰着脖子瞅着篾匠王不住的重复这句话：“不偷不偷我不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