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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命下达当天，他没有庆祝，而是驱车前往郊区福利院。那里收养着三十多名因各种原因失明的孤儿。他带来最新研发的触觉可视化地图，让孩子们用手“阅读”世界??凸起的线条代表山脉，凹陷的沟壑象征河流，小小的圆点标记城市。
一个五岁盲童摸着北京的位置，突然抬头问：“张爸爸，长安街真的有那么宽吗？”
“比你还长呢。”张凡蹲下身，牵起他的手，“等你再长大一点，我带你去看看。”
回程途中，车载广播播报一则新闻：教育部正式将“每日户外两小时”纳入中小学生综合素质评价体系，不得以任何理由挤占。体育课地位空前提高，多地试点“光影课堂”，利用自然光调控教学节奏。
张凡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树影，阳光斑驳洒落，如同流动的星河。他想起阿依努尔寄来的那幅画??《我想照亮你》。萤火虫虽小，却敢于刺破黑暗；医者亦然，纵使力量有限，只要不停前行，终能汇聚成炬。
手机响起，是王小梅的信息：“张医生，我们班新来了一个戴眼镜的转学生，她说她以前以为天空是灰的。我告诉她，你可以去看花，去追蝴蝶，去读诗??因为有人曾经也为我擦亮过这个世界。”
他微微一笑，回复道：“那你也要成为那个人。”
风依旧吹着，雪已化尽。新的筛查任务即将开始，目的地是西北戈壁深处的一个牧民定居点。那里没有信号塔，没有常驻医生，只有漫天黄沙和一群渴望看清远方的孩子。
张凡收拾行装，将最新的便携OCT仪装入防震箱，又特意多带了几副备用镜框。出门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萤火?望站”的穹顶??那上面仍闪烁着千万条实时传回的数据流，像星辰般静静流转。
他知道，这条路依然漫长。
但他也知道，只要还有一个人看不见，
他们的脚步，就永远不会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