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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从被打发了下去。
可祁连第一时间就收敛了笑容而眉头紧锁。
见此的犁洪似乎会错了意，半是向初来乍到困惑的柳鞅解释，半是对祁连请罪分析道。
“主上在北原之战前，便已多遣斥候绕往陶丘，那位吴国人寿梦更是早已西往，联络彼处谍人。原本就是预备着若北原之战战胜，则寻机策应；若战败，则在陶丘左近做些拖延。这等事，臣自忖做得隐秘，却不料那楚使…臣失之密，请主上降罪！”
逐渐明白过来是怎么个事的柳鞅，眼睛猛地瞪大，一时视线就这么在祁连和犁洪间来回看，几次欲言又止。
可实际上，犁洪和柳鞅是舒适想错了祁连发愣的原因，且祁连也根本不是因为自己在陶丘留的一些此时见不得光的间谍布置，已经很可能被那王孙侣看了出来而恍惚。
要知道祁连此前第一次听到王孙侣这个名字，就是他本来以为“领先”于这个时代的陶丘“情报组织”被这个人破获，以至于导致本来该从陶丘运来的粮秣失期，他放到陶丘的“间谍头子”尔康和青犬至今失联。
那时候开始，祁连就开始意识到了，什么叫“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以及更深地理解了为什么楚国能从丹阳盗牛祭祀的小国，先是多次以小吞大，之后百年间又拓土千里。
樵夫诱破绞国、以姻亲麻痹邓国、野袭郧国；三次征伐随国，第一次故意示之以弱卒，第二次挑拨离间随国带兵将领，第三次秘不发丧…
如此种种事迹，至少在春秋前中期，这世上如果有谁能和他祁连一样骨子里信奉和实践“兵者诡道”的，或者说同样“卑鄙无耻”不讲究的，那必然就是楚国了。
这样的楚国，谍报手段不可能弱了，也同时给了彼时轻敌的祁连一个狠狠的教训…
所以，就算如犁洪所暗示的那样，他祁连有些阴私手段被楚国，甚至被那已经证明过自己的王孙侣看破了，这也在祁连可接受的范围。
甚至祁连在心中暗自推演了一番那苏从带来的消息和自己掌握的情报之后，他不仅信了管仲那边可能突然出现了问题这件事七八分，更觉得他之前限于陶丘那边草草打下的间谍底蕴，其实实力不够而弃用的某些手段反倒有了很大可操作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