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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阻止他？”凯恩问。
“不。”林七握紧银针，“我要让他听见。”
三日后，应许之地地下九层。
净语塔高耸入云，由黑色合金构筑，表面流动着无数倒置的语言符号，如同某种古老咒文。塔心处，莫言盘坐于悬浮平台之上，头戴神经接驳环，双眼紧闭，面容平静得近乎神圣。在他周围，十万具意识连接舱整齐排列，每一具舱体内都有一人静静沉睡，脑电波同步率高达%。
“净化即将完成。”人工智能的声音回荡在空间中，“剩余谎言残留率：%。预计七十二小时后降至零。”
就在此时，警报突响。
“检测到未授权接入。”
“身份识别：林七。权限等级：已注销。”
“是否执行清除？”
“否。”莫言睁眼，嘴角微扬，“让她进来。我等这一天，太久了。”
林七穿过重重防线，走入塔心。她没有武器，没有防护，只穿着一件素白衣裙，手中握着那枚银针。
“老师。”莫言淡淡开口，“您终于来了。为了阻止我？”
“为了唤醒你。”她说。
“唤醒？可笑。”莫言冷笑，“您看看外面的世界。人们还在撒谎，还在伪装，还在用‘坦诚’当作新的表演。他们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纯净！而您，跪在无字碑前听人哭诉，以为几句道歉就能拯救人性？太天真了。”
“我不是来救人性的。”林七平静道，“我是来告诉你??你父亲死前说的话，是真的。”
莫言瞳孔一缩。
“你说什么？”
“你父亲，莫承志。”林七直视他，“他不是因公殉职。他是自杀。因为他无法承受自己签署的三十七条‘静默令’，每一条都夺走了一个孩子的名字、一段记忆、一份爱。他留下遗书，说‘我造的秩序，终将吃掉我的儿子’。”
莫言猛地站起：“胡说！他是被反对派暗杀的！档案里写得清清楚楚！”
“档案是我改的。”林七轻声道，“那时候，你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我不想让你背负那样的真相长大。”
空气凝固。
良久，莫言声音颤抖：“所以……你骗了我三十年？”
“是。”她点头，“我骗了你。因为我怕你恨这个世界，怕你毁了自己。可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伤害，不是你说了一个谎，而是你一辈子都不敢面对那个说谎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