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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戴整齐。”他被命令，“然后去议政殿。”
一个男人从桌边抬起头来。他没有立刻回应，类似的指令已经让他听得厌烦。堆在桌上打印的或者用羊皮纸手写的文件几乎将他埋没，也在过去的一个月里让他看上去懒洋洋的，眼睛里毫无神采。
如果我拒绝会怎样？他不会再问这样的问题了。他面对的这个全身黑甲的禁军大人有点毛病，总把玩笑和挑衅当真。经历了这些时日的摧残，他不怀疑如果他拒绝行动，禁军会亲自动手把他剥洗干净再扛走。
“我不认路。”他最后只说。
“我会带你去。”阴影对他的顺从满意，于无声中隐去，“你有十分钟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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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天使萨尔沃·莱蒙托夫在座位上愣了足足一分钟。
他摸着用真正原木制成、已被数代人手臂和衣角磨得圆滑的扶手，感觉自己还在梦中。
他确实做过一场奇异的梦。在梦里他和他的手下捡到了一名负伤的禁军并与之建立起了战斗情谊。天使之泪们曾是被帝国当局追捕的逃犯，却受到了帝皇亲选的承认，连最固执的人审判庭成员都不得不咬牙切齿地向他们低头。
他梦见他们日思夜想意图推翻的贵族化作魍魉。在泰拉陷入危机的要紧关头，天使之泪如获神助。他们冲入高塔，如愿撕碎了那些腐败的蛀虫。
最后那段记忆光怪陆离，在回忆时却异常朦胧。好像发生过，但当禁军离开，他们面对熟悉的阴森下巢，都不太确信那是否是真实的。莱蒙托夫不信神，也不信帝国宣传里将禁军塑造得英明神武，他在战场上的时候没见过神迹也没见到禁军。他决定用梦和幻觉来解释，也许是禁军携带的某种致幻设备所致。
无论如何，梦该结束了。禁军将回到宫墙之内，他们也该回归平淡而危险的生活中——在下巢发生如此动荡，一天，或者两天，他们就会被帝国当局发现。
但就像是达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没有人询问他们是否应该转移据点，在朝廷鹰犬们找上门来以前藏到更隐蔽的地方去，待到风波淡去时再行活动就像他们以前一直做的那样。没有人质疑一位禁军的友谊。一种不切实际的自信让这些底巢的居民觉得自己也是受到帝皇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