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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克笑着伸出手，缓缓落在儿子的头顶，指腹在那片柔软的金发间轻轻摩挲。
“你做得很好。我相信你会是个出色的骑士，一个比任何人都出色的贵族。”
他说得很轻，但声音是沉的。
贝特朗仰起脸，嘴角咧得更开，像是整个世界都落在了他眼里那一点光上。
“不过——”埃里克微微一顿，语气忽然一转，“作为一名贵族，你也该学会体贴家人，抽点时间多陪陪你母亲。”
“母亲只对衣服和首饰感兴趣。”贝特朗一脸嫌弃地嚷道，小脸皱得像刚被人抢了糖，“她和安娜小姐整天研究那些破绸缎、流苏、珠子和香水，把我当成她们的试验玩偶。”
他说着，伸出手比划着，满脸委屈：“昨天还非要给我穿一件金边的双排扣外衣，说什么‘贵族的气度要从小养起’，结果我一动胳膊就卡住了，连木剑都举不起来！还有，上周母亲用自己瞎弄的香水喷在我的身上，一股刺激到呛人的金盏花香，我洗了好几遍都没有洗掉。
她还不许我在餐厅大声说话，可她自己和安娜小姐一边吃饭一边讨论谁的裙摆更配新织的披风，说我‘粗鲁’。反正她自己一个人玩也玩得挺开心的，有时候一下午不出屋，就在镜子前换发夹。”
“对了，顺带一提，”贝特朗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语气变得更加“正经”，还特意压低了声音，仿佛要告发什么重大秘密，“母亲买衣服从来不看价格的。她说‘贵族夫人不能穿得像修女’，结果一个款式的裙子她能买十几条，只是颜色不一样。
什么枣红，海蓝，曙光灰，什么‘卡布里玫瑰’我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他说着扶了扶额头，一副头痛的样子，“我问她‘您不是已经有这条裙子了吗？’，她居然说‘那是灰蓝，这件是蓝灰’。”
话音未落，埃莉诺的手已经精准地揪住了他的耳朵，动作熟练得像是早就等着这一刻。
“贝特朗·德·富热尔堡，你再胡说，我今天就把你所有的裤子都烧了。”
她微笑着开口，语气温柔得像春天的风，“然后只准你穿裙子——带花边的，粉色的，上面绣小鸟。”
她顿了顿，补了一句，仿佛在认真思考：“还有配套的鞋子和蝴蝶结头带，嗯，安娜应该还有存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