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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实便是其中最杰出的一位。
他曾真心想救世,但漫长的岁月磨平了他的热血,只剩下对秩序的执念。他认为混乱即罪恶,自由即灾难,唯有绝对控制才能避免宇宙崩坏。于是他创《永证拘束经》,设代劫制度,以少数人承受灾厄换取多数人的安稳。
可这安稳,不过是另一种奴役。
“你以为你在反抗?”长生大帝的声音穿透灵魂,“其实你只是在重复他的道路??用暴力摧毁旧秩序,再建立新枷锁。你杀佛诛神,逆转劫运,看似解放众生,实则将所有人绑上了你的战车。你不是救世主,你是……下一个暴君。”
刑天柱沉默。
他知道对方说得没错。
他曾幻想过推翻一切后迎来光明世界,可现实告诉他:毁灭容易,重建极难。若没有新的契约,没有能替代代劫体系的新法,那么即便今日胜利,明日依旧会有人重演陈实的剧本。
“所以呢?”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你就打算代替陈实继续统治?用更完美的牢笼困住所有人?”
“不。”长生大帝摇头,“我来此,并非为了延续旧律,而是见证??见证是否真有人能在看清一切虚妄后,仍选择前行。”
他挥手,时空恢复流动。
逆劫之炎重新燃烧,刑天柱的身体得以移动。但他没有立刻出手,而是静静看着这位代表“规则终点”的存在。
“你可以杀了我。”长生大帝淡淡道,“但我死后,规则不会消失。它们早已融入天地骨髓,成为世界运行的基础。除非你能创造出足以替代它们的新道,否则一切终将回归原点。”
刑天柱低头,望着自己仍在颤抖的手。
他知道这是真正的考验。
不是力量的对决,而是道统的抉择。
若他只能破坏,不能建设,那他就永远只是陈实的影子。
良久,他抬起头,眼中银火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澄澈清明。
“你说得对。”他说,“我只是个愤怒的代劫者,不懂什么叫治世之道。但……我不必懂全部。”
他转身,面向残破的西天大地,声音传遍八荒:
“从今日起,所有曾因代劫经受苦之人,皆可踏入逆劫之道!我不要信徒,不要崇拜,不要香火供奉!我要你们记住??你们的痛苦不是代价,而是资格!你们的怨恨不是罪孽,而是火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