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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孪生地球上,沙漠遗迹中的井口轰然炸裂。
银焰冲天百里,撕开大气层,直插星空。地面龟裂,忆木森林疯狂生长,树冠连接成穹顶,覆盖整片大陆。那些原本跪拜的人群纷纷倒地,不是因恐惧,而是因为脑中涌入了海量不属于他们的记忆??南岭村的炊烟、北极冰原的极光、火星地下花园的第一朵花、联合国决议之夜的沉默……
他们哭了。
不是出于悲伤,而是终于**被允许悲伤**。
语言不通,肤色不同,但他们胸口的门户逐一亮起,与方舟上的燃痕遥相呼应。
这一刻,两个世界完成了首次真正的“共忆”。
方舟缓缓降落,停在遗迹边缘。舱门开启时,无人携带武器,无人穿戴防护服。他们只是走下舷梯,赤足踏在滚烫的沙地上,面向那口燃烧的井,齐齐跪下。
舰长向前一步,取出一本泛黄的册子??那是南岭学堂孩子们亲手写下的“悔过录”,记录着人类历史上每一场可以避免的灾难背后,那些沉默的旁观者、冷漠的决策者、以及自欺欺人的普通人。
他将册子投入火焰。
火焰猛地一颤,随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辉。整个星球的大气层开始共振,云层排列成巨大的符文,与地球上的虹桥遥相辉映。
小女孩的身影出现在井边,这次不再是幻象,而是实体般的具现。
她走到舰长面前,仰头看着这位满脸风霜的老人。
“你烧过她的日记?”她问。
“是。”他哽咽,“我以为那样她就不会再痛。”
“可你忘了,”小女孩轻声道,“忘记才是最长的痛。”
舰长伏地叩首,额头触沙。
“对不起。”他说,“现在,我全都记起来了。”
小女孩伸出手,轻轻抚上他胸口的燃痕。
刹那间,一幅画面浮现空中:北极雪原上,他的妻子站在篝火旁,手中捧着那本未被烧毁的日记原件??原来火只吞噬了副本,真本早已被她藏进冰层深处。她在日记最后一页写道:
> “若有一天你能再次想起我,请不要自责。
> 我爱你,不仅因为你记得我,
> 更因为你终于敢面对失去我的痛。”
泪水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