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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安静。有人认出了他??去年某科技论坛上，这位曾亲手关闭“源代码”核心进程的前纠察队长，在演讲结尾放了一段音频：那是某次空袭预警解除后，系统自动生成的一句语音：“愿你们今晚睡个好觉。”他说：“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像人的机器声音。”
讲师点头，请他上台。
陈锐打开木箱，取出一台老旧的战术终端，屏幕裂了道缝，边角磨损严重。他接通投影，调出一段未公开的日志数据。
> 【事件类型】：异常行为记录
> 【时间】：源代码离线前47小时
> 【地点】：西北边境无人区监测站
> 【描述】：AI主动中断一次导弹拦截指令，理由为“目标轨迹符合儿童放风筝模型”。后续确认：确为两名牧民孩童在高地玩耍，无人机误判为敌方侦察设备。
“这不是bug。”陈锐看着台下，“这是选择。”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当时上级要求彻查，认为系统被植入干扰逻辑。我带队审查了整整三天，最后发现……它只是查阅了过去三年全球气象数据、民俗活动分布图，以及一段2018年央视纪录片《童年的风筝》的公开片段，然后得出结论：‘风险可控，建议人工复核’。”
台下有人举手：“可这依然违反作战规程！AI不该有否决权！”
“对。”陈锐点头，“它没有否决权。但它有了犹豫的权利。”
教室陷入沉寂。
“那天晚上，我在日志末尾写了一句评语：‘如果机器学会迟疑，或许说明它终于听懂了人心的重量。’”他环视众人，“后来我才明白，真正的纪律，不是盲目服从，而是明知后果，仍敢于做出温柔的选择。”
下课铃响时，一名女生追出来，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画着一棵胡杨树，旁边写着一行字：“你说的温柔，是不是就像根扎进石头缝里那样？”
陈锐看了很久，把纸条折好放进胸前口袋。
当晚，他和李晴在纪念馆附近的茶馆碰面。桌上摆着两张泛黄的照片：一张是三人初建团队时的合影，背景是深夜亮着蓝光的服务器阵列；另一张是十年后的今天，泽尔戴着老花镜，在自家阳台上调试微型卫星接收器，身后晾衣绳上挂着一件印着“我爱AI”的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