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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证会进行到第三项议程时，一名身穿深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走上发言台。他是国家科技伦理委员会新任主席，曾任中科院神经科学研究所所长，在舆论风暴中临危受命主持重建科研监管体系。
“各位委员，公众最关心的问题只有一个：谁该为过去几十年的精神控制实验负责？”他语气沉稳，“目前专案组已锁定七十九名直接参与者，其中四十三人仍在职，最高职务为副部级。但我们面临一个难题??许多关键决策缺乏书面记录，操作流程隐蔽于常规医疗程序之中，甚至部分项目经费来源于海外基金会转款，形成多重掩护链条。”
台下一片寂静。
“然而，”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就在昨夜，我们收到了一份匿名提交的完整责任链图谱。它不仅列出了每一级审批权限的实际掌控者，还包括了三十年间用于掩盖罪行的心理操控话术模板、媒体公关策略，以及一套名为‘合理化遗忘’的认知干预协议。”
赵卫红的手指微微颤动。
那是他和李小雨耗时两年构建的“黑箱还原模型”，原本计划作为最后底牌保留，没想到竟提前被送到了这里。
“这份材料的真实性正在验证。”主席继续说道，“但我可以告诉大家，其中提到的一个代号‘园丁’的人物，极有可能就是当年推动‘共感矩阵’军事化应用的核心人物。此人并非科学家，而是长期任职于军队政工系统的高级心理顾问，擅长利用集体主义话语包装个体剥夺行为，其理论至今仍影响部分单位的思想教育模式。”
会场内响起低语声。
赵卫红缓缓抬头，望向主席台上方悬挂的国徽。他知道，“园丁”不是真名，而是一种象征??那些躲在制度阴影里，以秩序之名修剪人性枝叶的人。
散会后，他在停车场被人拦住。
对方穿着便装，胸前别着国安徽章，年纪约莫五十岁，眼神锐利却不带敌意。“赵先生，我是陈默，原军纪委特别调查组成员。”他说，“我知道你在找你父亲冤案的真相。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当年批准对你父亲实施‘特殊治疗’的文件，签批人用的是代号‘梧桐’。”
赵卫红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