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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个月。”他说，“然后……开拍《地心纪元》。”
“就是你三年前跟我说的那个地下文明项目？”
“对。”吴宸目光远眺，“人类因太阳衰变被迫迁入地下一万米，靠人工光源生存了三百年。他们忘了天空长什么样，甚至开始怀疑‘地面’是否真实存在。主角是个修灯工，某天发现一盏灯后面刻着一行字：‘上面还有人活着。’”
李彬彬怔住：“这设定……太狠了。”
“狠的东西才真实。”吴宸淡淡道，“当一个文明遗忘了光明，它就不再渴望出口。但总得有人抬头看一眼天花板，问问：‘我们本该活在哪里？’”
李彬彬忽然笑了：“你还是老样子，非得把哲学塞进爆米花里。”
“不然怎么叫电影？”他耸耸肩，“观众可以笑着进来，哭着出去，但最重要的是??走的时候脑子里多了个问号。”
车子启动，李彬彬坐进副驾，回头看了他一眼：“别太拼。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吴宸站在原地，目送车辆消失在夜色中。寒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也懒得去理。此刻他脑中浮现的，不是庆功宴，不是采访稿，而是敦煌戈壁上的第一个日出。
那天清晨，剧组所有人蹲在地上啃着冷馒头，等待第一缕阳光照亮布景舱。美术指导赵岩跑过来喊：“吴导！吸积盘的颜色调好了！”
他问：“用了多少层滤镜？”
“十七层，加上动态折射算法。”
“够不够像真的？”
“比NASA发布的照片还准。”
那一刻，他知道，这事能成。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美国打来的。斯皮尔伯格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吴，我刚看完第二遍。你知道最打动我的是什么吗？不是黑洞，不是五维空间，是你把‘父亲’这个身份拍得太痛了。库珀不是英雄，他是个怕错过女儿成长的男人。正因如此，他才愿意为人类赌上一切。”
吴宸喉咙一紧：“谢谢。”
“下周我在洛杉矶办个小范围放映会，邀请了几位奥斯卡评委。你要不要来？顺便见见诺兰？他说想跟你聊聊‘时间叙事结构’。”
“我去。”吴宸毫不犹豫，“但我有个条件??请带上基普?索恩教授。我想亲自问他：如果我们真造出了塔斯那样的机器人，它会不会也有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