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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巡视一周,傍晚张岱回到家时,便发现家门前站立着许多禁军卫士,看起来一片威严肃杀的气氛,差点让他以为莫不是又要抄家了?
“六郎,是公主和驸马还家!渤海公高大将军亲率禁军卫士们,奉皇命护送归邸!
张岱一路西行,穿秦岭,渡渭水,马不停蹄奔赴王屋山。时值春寒料峭,山道崎岖,细雨夹雪扑面而来,衣襟尽湿,然他心中如焚,不敢稍歇。沿途驿站皆闻朝廷近来风声紧促,御史台连日纠劾数起“道士干政”“皇亲失德”之案,其中隐约提及云阳县主宁昭之名,虽未明言其事,然字里行间杀机暗伏。张岱知此非虚惊,乃敌手已布罗网,只待收束。
抵达王屋山下,天色将暮,云雾缭绕如纱笼峰顶。山门处石碑巍然,上书“天下第一洞天”六字,笔力苍劲,出自前朝高宗御笔。守观小童见他风尘仆仆,佩剑带泥,神色凝重,不敢怠慢,引其入内拜谒司马子微法师。
司马子微年逾八旬,须发如雪,双目却清明如星。他端坐蒲团之上,听罢张岱陈情,并未言语,只是缓缓闭目,掐指推演良久,方轻叹一声:“命格交错,阴阳倒悬。县主本为紫气东来之象,却被困于青灯黄卷十载,如今欲破茧而出,反遭天谴将至。”
张岱跪地叩首:“弟子不求长生,不问大道,唯愿以己身代劫,换她一线生机。法师若肯施援手,张某愿终生奉道,不娶不仕。”
司马子微睁开眼,目光如电:“你可知替身之道,乃逆天而行?一旦施行,必有血光之灾应于施术者或受术之人。且此法需取县主生辰八字、一缕青丝、指尖鲜血,再配以‘太阴炼形符’与‘九幽引魂咒’,方可令替身承其命格气运,瞒过世人耳目。然若有一丝差池,轻则神魂错乱,重则性命不保。”
“弟子明白。”张岱声音沉稳,“但宁昭若归宫即被软禁,甚至削发为尼、幽闭别院,那才是真正的死路。与其束手待毙,不如搏一线生机。”
老法师默然良久,终是点头:“也罢。我观你心志坚定,情真不伪,且与县主命盘相合,七杀逢印,劫后成婚,确有姻缘之兆。然此事不可由我亲自出手,否则道门清誉受损,反授人以柄。我可传你符?之法,教你如何设坛祭告天地,召请阴兵护法,布下‘幻形大阵’,再赐你一道‘玄牝镇魂符’,压住替身灵识,使其言行举止皆如真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