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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大张氏对张岱的态度变得加倍热情，接下来的家宴当中，其他族人对张岱也都是诸多恭维称许。本来是为庆贺张?解褐任官的一场家宴，结果张岱却成了场中绝对的中心。
张?也没有什么被抢夺了风头的感觉，自
张岱自含元殿归府，天色尚早，然心绪难平。晨风拂面，却如刀割肌肤，冷意直透肺腑。他立于朱雀大街中央，回首望那巍峨宫阙，金瓦映日，飞檐凌空，仿佛一头蛰伏巨兽，静待吞噬忠良。他忽而一笑，笑得凄然：“这朝堂，原非清流可久居之地。”
归宅闭门，书吏已候于厅前，捧卷肃立。张岱挥袖落座，沉声道：“取案卷来。”书吏恭谨呈上三册文书：一为薛蹈家产抄没清单，其金银珠玉之多，竟列三百余项；二为崔?供词副本，详述转运军资途中如何层层克扣，账目勾连，脉络分明；三则是韦氏商行账簿节录，字字铁证，牵出长安十余豪族皆与盐政有染。
张岱逐页翻阅，眉峰愈锁愈紧。忽见一页夹有红签，标注“宇文融名下‘通济坊’田契一张，估价二十万贯”。他瞳孔骤缩，指尖微颤。此田本属没官之产，依法应入国库，怎会落入宇文融私囊？更奇者，契尾盖有户部印信，签署日期竟在圣人尚未批复抄没令之前！
“好一个先斩后奏！”张岱冷笑，将契纸拍于案上，“你借整顿财政之名，实则广纳赃地，吞国为私！若非此案牵连，谁能察觉？”
正思忖间，亲随疾步入内，低声禀报：“郎君，陈司马遣人密送急信。”张岱拆封视之，乃陈希烈亲笔手札，墨迹犹新：
> “岱兄台鉴：河西之事未了也。崔?狱中暴毙，颈骨断裂，状似自缢，然其指缝留泥痕数道，显系被人强按悬梁。另，转运司旧档多处焚毁，残卷中有‘裴门’字样，疑与裴光庭余党有关。更有一事惊心??近日陇右军中突现‘飞钱庄’凭帖流通，面额皆千贯以上，印纹诡异，非朝廷所颁。经查，此庄背后似有户部某官暗中撑持，恐涉军饷洗钱之弊。兄在京中，务必慎之再慎，刀已出鞘，未必只向一人。”
张岱读罢，背脊发寒。崔?之死绝非偶然，分明是杀人灭口；而所谓“飞钱庄”，乃是近年来兴起的民间汇兑之所，本为商旅便利，然若被权贵操控，便可将贪墨之财化作“合法流转”，避过关津稽查，直入私囊。今竟渗透军中，其胆何其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