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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谦益没有死。贪污剥皮实草是祖训，但并不是成文法，三司会审给他定的是坐赃罪。《大明律》针对贪污受贿的细分有六种，即监守盗、常人盗、受财枉法、窃盗、受财不枉法、坐赃。
坐赃是“六赃”里面最轻的，但
刘泽清看着袁可立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心里一阵发虚。老头子这副样子，他太熟悉了，越是这般慢悠悠的，越说明他心里早有算计，说不定已经布好了局，只等别人往里跳。
“老头，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刘泽清忍不住开口。
袁可立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深邃地望着窗外海面，缓缓道：“郑彩这人，心高气傲，但又极重情义。他的船队虽大，实则根基不稳，内部派系林立，各怀鬼胎。若能挑拨一二，让他与郑芝龙反目，登莱水师便可坐收渔利。”
刘泽清听得一愣，随即皱眉：“挑拨离间？这不正是你一直反对的手段吗？你不是常说，堂堂正正，以力破巧？”
袁可立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此一时，彼一时。如今郑芝龙虽已归顺朝廷，却仍存私心，妄图以粮船为筹码，逼迫朝廷让利。若放任不管，登莱水师迟早会陷入被动。与其坐等他发难，不如先发制人。”
刘泽清沉默片刻，缓缓点头：“你打算怎么做？”
袁可立放下酒杯，目光变得锐利：“郑彩此次北上，名义上是运送粮草，实则另有图谋。他与郑芝龙之间，早已生出嫌隙。只需略施手段，便可让这嫌隙加深，最终决裂。”
“说来简单，可你拿什么去挑拨？”刘泽清追问。
袁可立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轻轻放在桌上：“这是郑芝龙写给郑彩的密令，命他若有机会，便夺取登莱水师的战船与火炮，以备不时之需。”
刘泽清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袁可立淡淡道：“老夫的手段，你还记得吧？”
刘泽清心头一震，想起当年袁可立策反老奴爱塔的手段，那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如今看来，老头子的手段不仅没减，反而更胜一筹。
“你是说……你已经策反了郑彩身边的人？”刘泽清试探地问。
袁可立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此事你不必多问，只需配合老夫行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