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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回应。窗外,那只黑猫正用爪子拨弄一粒雪珠,雪珠滚动间竟折射出微弱光谱,宛如微型极光。
三日后,乌溪河书院外出现了第一位自发完成七圈绕行的年轻人。他不是为提问而来,而是为了“还债”。他曾是问答城的顶级答主,代号“真理之刃”,靠解析他人隐私与情感漏洞赢得百万粉丝。直到某天深夜,他发现自己再也记不起母亲的声音。
他在雪地里走了整整两天七夜,嘴唇干裂,膝盖渗血。第七圈结束时,他跪倒在门前石阶上,从怀中掏出一块烧焦的芯片:“这是我删掉的所有私信……里面有三百二十七个陌生人对我说‘谢谢你听我说这些’。”
阿禾接过芯片,放入陶碗,点燃蜡烛。火焰跳跃中,芯片缓缓熔化,化作一缕银烟升腾而去。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推开静室门。
年轻人怔住。他知道这不是允许提问,而是邀请沉默。
他走进去,坐下,整整七个小时未发一言。离开时,脸上没有释然,也没有痛苦,只有一种久违的平静??像是终于把背了十年的石头,轻轻放在了地上。
消息传开,更多人踏上朝圣之路。他们不再是寻求箴言的信徒,而是带着破碎语言归来的流浪者。有人背着录音机,里面录满了自己重复念叨却始终不敢寄出的道歉信;有人抱着纸箱,装着这些年收藏的“无意义问题”便签:“如果云会疼,它下雨是不是在哭?”、“为什么左耳听到的风声总比右耳温柔?”。
阿禾依旧不收纸条,不给答复。但她让苏砚架起一台老式打字机,连接到问木根系深处的一根青铜导管。每当有人在静室停留超过三个时辰,打字机便会自动敲击一行字,内容随机,毫无逻辑:
> “月亮今天穿的是蓝裙子。”
> “你的影子少了一角。”
> “请记得关灯后再看星星。”
这些句子被抄录下来,贴在书院外墙。起初人们嗤之以鼻,认为这是故弄玄虚。可渐渐地,有人发现,当自己情绪崩溃时,无意瞥见某句话,竟会莫名流泪;有夫妻因一句“你们吵架时,茶杯底的茶叶拼成了笑脸”而相拥而泣;一位自闭症儿童每天都要来读一遍“门把手转三圈才能听见蝴蝶拍翅”,然后笑着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