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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喜中的普罗米修斯,暂时完全没察觉到一切尽在神王掌控之中,欢天喜地地便离去了。
?再一次返回了凡间,因为太过兴奋,甚至连之前察觉到的、自家母神的一点异常,都在自以为的巨大成功之下,彻底忘记了。
宙斯话音落下,天地骤然一静。
仿佛连时间本身都在那一瞬凝滞。
倪克斯只觉胸口如遭雷击,一股难以言喻的空荡自心口炸开,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踉跄后退半步,指尖微颤,唇色竟在刹那间褪去几分血色。
那双曾冷若寒星的凤眸,此刻竟浮起一丝几不可察的水光??不是泪,而是神性深处被刺穿时泛起的涟漪。
“你……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宙斯却未再靠近,只是静静立于原地,目光如渊,深不见底。
他不再笑,也不再温柔,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上,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
“我说??这你走?”
他重复了一遍,语调平缓,却字字如钉,敲进黑夜女神的灵魂深处,“你让我走?那你呢?你又算什么?”
倪克斯浑身一震。
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她所有委屈与愤怒堆砌而成的屏障。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语,不只是在驱逐他,更是在否定他们之间的一切。
她在用最狠的方式伤他,也在用最蠢的方式毁掉自己唯一能被爱的理由。
可她不甘心。
“我……我只是……”
她咬住下唇,试图找回方才的强硬,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痛,“你从来不在乎我!
你答应陪我共治幽冥,结果呢?一个月,不,三个月都没有踏足此地!
你答应为我重铸夜之王座,让万灵敬拜我的名,可现在呢?谁还记得黑夜是万物之母?”
她的声音越说越高,带着压抑已久的怨怼与不甘。
“你在奥林匹斯享尽荣光,在众神簇拥中饮酒作乐,而我呢?我在幽冥深处梳理法则、孕育星辰、维系昼夜交替……我为你守着这片你不屑一顾的黑暗,可你给过我什么?”
泪水终于滑落。
那不是软弱的眼泪,而是属于一位古老母神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