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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赵衡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苏婉儿望着他的背影，声音微颤：“你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我不是不怕死。”薛淮凝视她，“我是知道，若今日退一步，明日天下百万百姓就要多交一分苛税，多饿一具尸骨。刘家三百口不能白死，你也说了，我们要的是清明朝廷，不是苟且偷安。”
话音未落，远处钟鼓楼骤然响起警钟三声??这是宫中遇变的信号。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起身下车。
宫门之内，灯火通明。赵晟竟未召群臣，而是单独召见薛淮入乾清宫西暖阁。殿前禁军肃立如铁，连呼吸都似被压制。
赵晟坐在榻上，手中握着一份奏折，脸色阴沉如雷：“薛卿，你说王德全贪墨千万，证据确凿。可昨夜大理寺卿密报，你派往内库取档的工匠，实为扬州水师化装混入，且有人亲眼见其携带兵刃出入禁地。你作何解释？”
薛淮跪地，坦然道：“确系伪装，但只为保全《总录》原件不被销毁。臣不敢欺君，然亦不敢信人。若依规申请调档，不出三日，档案必再遭焚毁，一如刑部狱中两名证吏暴毙之故技。”
“那你可知，私调外军入京，按律当斩？”赵晟厉声质问。
“臣知罪。”薛淮叩首，“然臣所调者，并非叛军，而是忠于朝廷之边防精锐。他们今夜驻扎城外，只为防备有人趁乱作乱。若陛下不信，可即刻遣使查验。”
赵晟沉默良久，终是叹了一口气：“你一向谨慎，为何此次如此冒险？”
“因为敌人已在动手。”薛淮抬起头，目光灼灼，“三司会审尚未开始，大理寺左丞已被替换，刑部主审官今晨突染重疾，都察院一名御史昨夜家中失火，妻儿险些丧命。这不是巧合，是清洗。他们要让审案变成走过场，甚至反过来治臣以谋逆之罪！”
赵晟眼神剧烈波动，手指紧紧掐住奏折边缘。
就在此时，太监匆匆来报：“启禀陛下，苏婉儿女官求见，称有紧急密件呈递！”
赵晟皱眉：“不见！此刻谁都不见！”
“她说……”小太监战战兢兢，“她说若陛下不见，明日早朝，百姓将得知司礼监每年收受孝敬银三十万两，而江南饥民却易子而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