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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步入地宫，烛火摇曳，映出四壁碑文。中央石台上，放着一口青铜匣，锁扣锈迹斑斑。
就在她伸手欲启匣之际，四周火把骤然点亮。
十二名黑衣死士从暗道涌出，刀光森然。为首者正是“影炉老人”，手持弩弓，箭尖直指她心口。
“苏晚舟，你果然来了。”他嘶声道，“十年前你逃过一劫，今日，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她却不惊不惧，只是轻轻将琴谱放在石台之上。
“你知道薛淮为何要把《清平调》藏在《左传》夹层吗？”她淡淡问道。
老人一怔。
“因为这首曲子，不是用来听的。”她抬眸，目光如刃，“是用来开锁的。”
话音落，地宫深处忽传来机关转动之声。整座石室微微震动，青铜匣上的锁扣自动弹开，露出其中黄绢诏书。
同时，四壁壁画缓缓移开，数十名弓弩手现身暗格，箭镞齐齐对准死士。
“你们以为，我会孤身犯险？”苏晚舟冷笑，“我来，是为了让你们亲眼看看??什么叫‘民心即天意’。”
她展开诏书，朗声诵读：
> “朕观天下，浊浪滔天，奸佞横行。唯有一人，秉烛夜行，执镜照妖。其名为苏晚舟，其志为苍生。若社稷倾危，百官噤声，则许其代天巡狩，便宜行事，直至河清海晏！”
诏书落地，如雷贯耳。
“影炉老人”面如死灰，忽然狂笑：“好！好一个‘镜主’！可你以为，拿了这纸空文就能翻天不成？！王党经营三十载，根深蒂固，岂是你一个女子能撼动的！”
“你说对了一半。”苏晚舟平静道，“我确实撼不动整个王朝。但我可以一点一点，拆掉它的支柱。”
她挥手，两名女官押上一人??竟是曾在天牢作伪证、诬陷李承业的狱卒！
“你……你怎么找到他的？”老人颤抖。
“因为你忘了。”苏晚舟走近一步，“十年前，每一个参与构陷柳元柏、李承业的人，都在‘归雁’的名单上。十年来，我们没有动手，是在等你们自己露出破绽。”
她转身，面向地宫穹顶，声音清越：
“从今往后，不再有秘密审判，不再有无声处死。每一份罪，都将公示于众；每一次罚，都将经百姓之议。你们躲在暗处杀人，我们就用阳光把你们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