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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过三重门禁，来到地下密室入口。青铜阵盘仍在运转，但光芒紊乱，血晶悬浮半空，裂痕密布，丝丝黑气从中溢出，在空中凝成模糊人形??那是先帝残魂的投影，面容扭曲，嘴唇微动，似在无声呐喊。
忽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不是来自耳边，而是直接钻入脑海：
“砚儿……来矣。”
沈砚浑身一震，跪倒在地。
“父亲？”
光影浮现，一位身穿紫袍的老者缓缓显现，面容与记忆中的沈渊一模一样，只是眼神空茫，带着深深的悔恨。
“吾以残念附于启魂祭余力，只为此刻与你相见。”幻影开口，声音断续如风中残烛，“吾儿，我有罪。”
沈砚抬头，喉头哽咽：“您是为了江山社稷……”
“不。”沈渊摇头，“我是为私欲而行逆天之举。先帝虽欲废太子，然乃君权所在，臣不可篡。我联合礼部尚书、太医院首辅，假病逝之名，行拘魂之实，已是悖伦乱纲。更不该以《启魂祭》镇其神识，妄图代天执命。”
他抬手指向血晶：“三年来，先帝魂魄不得安息，怨念积聚，已化‘戾魄’。再过半个时辰，月蚀达顶，魂锁必碎。届时，他将重生于世，但不再是仁君，而是噬魂夺魄的灾厄之主。”
沈砚咬牙：“那为何叫我来？难道无法阻止？”
“唯有两种选择。”沈渊缓缓道，“其一，你亲手斩断血晶，释放先帝魂魄，任其归天，此谓‘送君’；其二，你接续祭仪，以自身精魄为引，补全阵法，成为新一任‘执魂者’，永镇皇陵，此谓‘继位’。”
沈砚怔住。
“继位”意味着他将舍弃人间一切，肉身囚于地底，神识与阵盘合一，千年万年守护这片土地，直至魂飞魄散。
而“送君”，则需他在先帝完全觉醒前，亲手终结那位曾待他如亲子的帝王最后的存在。那一刀下去，不止是弑君，更是背叛父亲毕生所求的秩序。
“没有第三条路？”他哑声问。
“有。”沈渊忽然垂泪，“还有一法??逆转启魂祭，唤醒真正的‘天命之主’。”
“谁？”
“太子。”
沈砚猛地抬头。
“当年先帝梦见北斗坠落皇宫，星芒照入东宫，卜者言：‘真龙不在长子，而在稚子。’你可知为何我要力保十岁的太子登基？并非 solely 为稳朝局，而是因我窥得天机??此子身负‘承命格’，能承接历代帝王遗志，统合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