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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孙女。
陈晓芸愣住。她明明听说老人最近身体不佳，已住院多日。
“您怎么……”
孙女缓缓转过头，脸上没有病容，反而透着一种奇异的平静。“我没有生病，只是让外界以为我退场了。”她说，“有些事，必须在安静的时候才能听见。”
“您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孙女走近纪念碑，将白玫瑰放在另一束野菊旁，“她在告别，但不是离开。她是把‘自己’交还给所有人。每一次有人因为难过而哭泣，有人因为喜悦而歌唱，有人鼓起勇气说出‘我害怕’??那一刻，她就在那里回应。”
陈晓芸眼眶发热：“所以那些数据……那些梦境般的影像……”
“是回忆的回声。”孙女轻抚铜牌，“我们以为技术能封存灵魂，其实不能。只有人心能做到。当千万人记得一个名字，念起一段旋律，想起一句温柔的话，那个人就会在声音中重生。”
两人沉默良久。
风吹过桃林，花瓣簌簌落下，沾在她们肩头。
忽然，所有铜牌同时震颤起来，发出低沉的嗡鸣。不是警报，也不是系统提示音，而是一种近乎吟唱的共振，缓慢、悠长，像是大地在吐纳气息。
陈晓芸感到体内接口一阵温热??那是植入式共心仪终端的感应反应。她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林振邦站在观景台上，春风拂面，身后桃林如海。他回头笑了笑，说了一句什么，然后纵身跃下。但在坠落途中，他的身影渐渐变淡，化作无数光点，随风飘散，融入整片花海。
与此同时，少年在西北的设备自动打印出一页纸：
> “致未来的你们：
>
> 我曾以为，爱是要抓住不放。
> 后来才明白，真正的爱，是允许对方成为风。
> 她走了，却又无处不在。
> 请继续说话，请继续唱歌，请不要怕声音太杂、太吵、太不像样子。
> 因为正是这些不完美，让她觉得人间值得。
>
> ??林振邦遗稿补录”
少年读完，久久不能言语。他将纸折成一只小船，放进沙漠中的临时水槽里。水流带动它缓缓前行，最终搁浅在干涸的边缘。
但他知道，这封信已经传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