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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拾安心下一动，起身捡起纸条。展开后只见几行铅笔写的字：
> 老师：
> 我不知道该跟谁说。
> 我怀孕了，不敢告诉爸妈，也不敢去医院。
> 我每天都在想，要是能回到两个月前就好了……
> 可我知道不能。
> 您说过，痛苦不说出来，就会变成刀子扎自己。
> 所以我试着写了这张纸。
> 如果您看到，请告诉我??我还来得及吗？
字迹颤抖，墨痕晕开，像是写的时候手一直在抖。
他沉默良久，将纸条收进口袋，对苏婉说：“明天上午九点，约妇幼保健院的心理援助医生，我要带个学生去。”
苏婉没问细节，只点头：“需要我陪吗？”
“你去联系林阳，请他查一下市里有没有针对未成年意外妊娠的非营利帮扶项目。另外，通知社工站备案，但强调必须保密，除非她本人同意披露。”
“她多大？”
“十七岁，和王璐同龄。”
苏婉呼吸一顿：“又是成绩好的那个？”
“不一定是成绩好坏的问题。”陈拾安低声道，“往往是那些最懂事的孩子，才最难开口求助。她们习惯了隐藏情绪，怕麻烦别人，怕辜负期待，到最后连自己都忘了也可以软弱。”
次日上午，他在校门口见到了那个女生??陈思雨，年级前十，语文课代表，平时说话细声细气，作文总被当作范文朗读。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帽子拉得很低，手指冻得发紫，却仍紧紧攥着书包带。
“老师……我真的……还能好吗？”她抬头看他，眼里盛满恐惧。
“能。”陈拾安递上一杯热奶茶，“但前提是，你要愿意相信我一次，也相信你自己一次。”
去医院的路上，她一直沉默。直到妇科诊室外坐着等待时，才突然开口：“是我男朋友……他说爱我，可事后他删了我微信……我现在连找他都不敢，怕他骂我脏。”
“你一点都不脏。”陈拾安看着她，“错的是他，不是你。感情中最残忍的事，就是让受害者自责。可你要记住，你的身体属于你自己，你的选择值得尊重，哪怕这个选择很难。”
医生检查后确认孕周尚早，建议药物流产，并安排心理干预跟进。全程，陈拾安陪在门外，直到她出来，脸色苍白地靠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