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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
另一个声音响起：“我是重点高中德育主任，负责心理健康教育。但说实话……我一直觉得这些课就是走形式。直到上个月，一个女生在我办公室喝下了半瓶安眠药。她醒来第一句话是：‘对不起老师，我是不是又给你们添麻烦了？’”他停顿良久，“那一刻我才明白，我们建心理咨询室、贴宣传海报，却从没真正给过学生‘可以崩溃’的权利。”
教室里渐渐有了啜泣声。
晓雨轻声问：“有没有哪位老师，曾经也站在崩溃边缘？”
许久，一个年轻的男教师站起来，声音很轻：“我抑郁症发作过两次，一次是在评职称失败后，一次是班里一个学生跳楼之后。我去看过心理医生，吃了药，但也因此被调离了班主任岗位。领导说：‘你需要休息，不适合再带班。’可我现在才知道，真正需要休息的，是我们这个不允许脆弱存在的系统。”
他坐下时，掌声悄然响起，带着泪意，却坚定无比。
陈默推门进来，手里抱着一叠材料。她穿着蓝马甲，脚步轻缓，像一阵风拂过人群。她在晓雨耳边低语几句，后者点点头，转身面向众人。
“接下来，我们会分组进行‘情绪地图’练习。”晓雨说，“请每位老师写下三件事：第一，你最近一次感到窒息的时刻；第二，你最害怕失去的东西；第三，如果你能对孩子说一句话，你会说什么。”
纸张分发下去，笔尖触碰纸面的声音此起彼伏。
李阳也进来了，手里提着保温桶，里面是热姜茶。他把杯子一个个摆在桌上，动作安静而温柔。没人注意到他左手腕内侧还留着一道淡淡的疤痕，藏在袖口之下。他曾在那里刻下“废物”二字，如今已被时间抚平，只剩下一缕浅痕，如同记忆的印记。
一个多小时后，小组分享开始。
一位数学老师说：“我最怕的，是我教出来的学生，有一天因为我给的压力太大而自杀。我见过太多‘优秀’的孩子，眼神空洞得像死水。”
一位英语老师哽咽道：“我女儿今年初三，昨晚她问我：‘妈妈，如果你的学生考不上重点高中，你会瞧不起他们吗？’我说不会。她盯着我看了很久，说：‘那你为什么总说我不够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