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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安排好了。”
林毅点点头，走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
“营长，有句话，我琢磨了一路，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
沈泉的注意力还在那挺机枪上，头也没抬。
“营长，我就是想提醒您……打仗的时候，您是咱们营的主心骨，可不能总把自己当尖刀使，万一……”
“……您这根弦要是绷断了，我们整个营就都乱了。”
沈泉摆弄机枪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缓缓起身，转过头，一双虎目紧紧盯着林毅。
沈泉的目光沉了下来，周围战士们干活的嘈杂声似乎一下子都远去了。
“林毅同志。”
“你还好意思说我，上次李家坡战役，你冲的多快，我可都看到了，怎么反而来劝我了。”
“冲锋号一响，我这个当营长的要是不第一个冲上去，战士们会怎么想？这个仗还怎么打？”
“咱们是八路军，是党领导的部队，怕死还当什么兵？我这个营长不带头，难道让战士们给我填线？为了百姓，为了国家，这条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我们每一个人都要有随时牺牲的觉悟！”
“包括你和我。”
林毅静静地听着，喉咙有些发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泉的话，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林毅的心上。
他学过的那些崇高到有些虚幻的理念——不怕牺牲、为人民服务、一往无前。
这些曾经只在课本里见过的词句，此刻却从眼前这个汉子的胸膛里吼了出来，变得有血有肉。
原来印在纸上的铅字是没有温度的，只有从这样的人嘴里说出来，才会烫人。
林毅看着沈泉那双燃烧的眼睛，第一次如此真切地触摸到了那个词——信仰。
这种力量，无关战术，不算得失，却是一支军队打不垮的脊梁。
林毅忽然有些自嘲，自己仗着穿越者的先知先觉，在战术上耍了些小聪明，可论起精神，眼前这个一根筋的老兵，才是撑起天地的巨人。
他只是郑重地向沈泉敬了一个军礼。
“营长，我明白了。”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快步跑回五连的阵地，胸中仿佛也燃起了一团火。
“各班排长，集合！”
“下面我分配一下具体防守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