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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铜铃轰然炸裂，不是碎裂，而是绽放出一圈青铜色光环，缓缓融入灯焰。主烛陡然拔高三尺，火光中浮现一行新字：
“‘天地虽不仁，吾辈不可不仁。’”
“我看见了。”他喃喃道，“不是幻觉……是千千万万个像我一样的人，在黑暗里挣扎，没人听见他们的声音。可这灯……它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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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立刻请求出山。
他冲上前夺下最后一本，却被数人围住。黑袍人冷笑：“又是个多管闲事的蠢货？你以为记录愿望就能改变什么？死人都该烂在土里，何必让他们的心事烦扰生者？”
守灯道人抚摸灯壁，喃喃道：“他真的做到了…
刹那间，黑袍人全身剧颤，面罩脱落，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灯焰映出他的记忆：他曾是个医者，在瘟疫中亲手烧掉妻子的遗书，只为让她“彻底消失”，不再折磨自己。可从此每夜梦魇，听见她在火中呼喊：“你说过会记住我的……”
半月后，沈昭抵达南陵县。城门口贴着告示：疫病蔓延，严禁出入。可他看见城墙上飘着无数灰丝，如同蛛网缠绕??那是大量恐惧与绝望交织而成的“愿瘴”，寻常人看不见，但在琉璃灯照耀下清晰无比。
他翻墙而入，城中十室九空，尸臭弥漫。循着灯指引，他在一间破屋找到柳氏遗骸，身旁还躺着个不足三岁的男婴，早已断气，却仍被母亲搂在怀中。沈昭轻轻掰开尸手，取出一张泛黄纸条，上面写着：“若有好心人收养我儿，请教他读书识字，告诉他??娘从未抛弃他。”
与此同时，归心祠内，主灯无风自动，火焰凝成一行新字：
沈昭瞳孔骤缩??那册子分明是《愿录》抄本！
自那日起，沈昭开始随守灯道人学习观愿之道。他学会从灯焰跳动中读取人心微光，从风铃轻响中捕捉远方哀鸣。某夜，他梦见自己行走于一座无边坟场，每座墓碑都刻着一个未完成的愿望：
他哭着答应，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茅屋内，炉火正旺。屋主是个独眼老妪，见他醒来，冷冷道：“你在庙里烧了自己的手印，替那些枉死者认亲。这种事，十年没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