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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所思的晋睿沉默下来，突然看着眼前的祁连觉得有些诧异和陌生。
晋睿，包括祁连身边很多人，早在不经意间将面前这个强势睿智的少年人，当做了下意识的依靠，早已习惯了无论什么事，都只要跟随祁连的脚步，听从祁连的吩咐就行。
可祁连此时吟诵的这首诗是不是他所作不重要，但其中蕴含的对未来之迷茫彷徨心绪，哪怕只从字面上都能听出来。
晋睿一时无言，盖因他由祁连此诗，念及自身，晋睿自己浪荡游历天下十数载，闻战则喜，只要在任何交战斗殴的双方中，看其中一方看得顺眼，那就不问是非对错而助之。
究其原因，他晋睿为何如此自我折磨，不就是先祖晋国大宗翼城一脉沉怨得报的希望愈发渺茫，自己身为翼城一脉大宗嫡子孙，能从如今篡逆僭越，窃居晋国君位的晋国曲沃小宗手中夺回社稷几无可能了吗？
所谓“清醒着沉沦”，说的就是从小继承怀揣着亡父和亡祖父，乃至先祖大愿，日夜刻苦读书练武的晋睿，到头来却发现人生目标本无可能达成，余生只余幻灭感。
“堕河而死，当奈公何…”
晋睿喃喃自语地重复，品味着这首诗和祁连说的那个梦境故事，映射在自己身上的诠释。
一时间，晋睿回想着往事，竟然十分投入，眼中隐约有泪水打转，以至于祁连轻唤了他好几声，晋睿只是愣在原地，却都没有任何回应。
直到已经驶到眼前，准备登船检查的齐国舟师大翼，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齐国鼓号声，才将晋睿从记忆“走马灯”中惊醒过来。
而此时晋睿，刚好就迎上了脸上挂着似笑非笑表情的祁连，意味深长地问道。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子达，这河你说朕是渡还是不渡…若渡，何怨旁人责之执迷不悟；若不渡，心结不除，则在这边的岸，无论沿着路走多远都是望洋兴叹、死不甘心。”
祁连每句话都意有所指，可就是这么堪称“谜语人”的话，反倒点通了纠结的晋睿。
“谢公子指点！是某失态了！只是某听公子这么说，反倒有些失落！某本以为您会如前几次那样继续招揽某，可如今话里话外，为何又劝某去行那绝难事，是厌弃某，而催促着某离开吗？亦或是您愿意助某做那执迷不悟渡河的老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