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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车队抵达绿洲边缘。
眼前的景象令人窒息：原本生机勃勃的绿洲中心，矗立起一座巨大的半透明穹顶建筑，形似水晶蜂巢，表面流动着粉紫色的光晕。无数身穿白袍的人列队进入其中，神情恍惚，口中不断低语：“我在，我在，我在……”
而在穹顶顶端，悬浮着一枚巨大的仿制橙色晶体，正以固定频率闪烁，与天空中某种不可见的能量场同步。
“他们在模仿心锚网络。”男孩喃喃道，“但方向错了。他们想统一情感，而我们是要保护它的多样性。”
“准备强闯？”技术人员问。
林寒摇头：“不行。里面至少三千人，全是被洗脑的信徒。我们一旦触发防御机制，他们会本能攻击外来者。而且……”他指了指地面，“神殿下面是空的。他们挖穿了地下水脉，把整个建筑建在人工浮岛上。任何剧烈震动都可能导致坍塌。”
“那就只能潜入。”男孩站起身，“我一个人进去。”
“你疯了！”技术人员惊呼，“你要是被认出来是守门人，他们会把你当成神跪拜，或者当成异端烧死！”
“所以我不会以‘守门人’的身份进去。”男孩摘下腕表，收起晶体，换上一件普通灰袍，“我去当一名寻求救赎的流浪者。”
当晚，月隐星沉。
男孩混入朝圣队伍，顺利进入神殿内部。大厅中央是一座由人体神经接驳装置组成的巨大祭坛，数百名信徒头戴感应环，意识连接至主控系统，形成一个不断自我强化的情感闭环。高台上，一名自称“先知”的男人手持权杖，声嘶力竭地宣讲：
“唯有彻底袒露心灵，才能迎接纯净之光！唯有无条件回应彼此，才能抵达永恒共感！让我们齐声宣告??我在！我在！！我在！！！”
三千人齐声呐喊，声浪如潮，冲击着穹顶。那一瞬间，男孩感到胸口一阵闷痛??那是命契芯片残留的共鸣，仿佛在提醒他：这种整齐划一的情感洪流，正是旧系统最爱的模式。
他在人群中缓缓前行，假装虔诚，实则暗中记录数据流向。突然，一个小女孩拉住了他的衣角。
约莫七八岁，瘦弱，眼神却异常清明。
“叔叔，”她小声说，“你不是真的想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