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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海面开始震动。
一道光从海底升起，温柔却不容抗拒。那些沉寂已久的旧船纷纷亮起微光，像萤火虫般升空，汇聚成一条横跨天际的银河。每一艘船里，都传出一段声音??孩子的笑声、父母的呼唤、争吵后的道歉、分别前的拥抱……
整个天空变成了会呼吸的网络。
而我们的红船，正缓缓上升，融入其中。
我醒来时，天刚蒙蒙亮。
窗外，社区广播正在播放一首新歌，是由三百多个家庭共同录制的合集，旋律荒腔走板，歌词乱七八糟，有人唱童年儿歌，有人念日记片段，还有婴儿咿呀学语的声音穿插其间。官方给它取名叫《人类未完成曲》。
小满已经醒了，正趴在桌上画画。
“哥！”她抬头冲我笑，“我在设计‘回声新手包’！你看??”
纸上是一套卡通形象：一个半透明的大人牵着小孩的手，头顶飘着对话框，里面写着各种奇怪的话：
- “宝贝，爸爸昨晚打呼噜了吗？我梦见你在笑。”
- “妈妈今天穿了你最喜欢的蓝裙子，虽然没人看得见。”
- “对不起，以前我说‘男孩子不能哭’，现在我想告诉你，哭完记得喝水。”
“这些都能做成语音贴纸！”她兴奋地说，“新上线的爸爸妈妈可以用它们发消息！比冷冰冰的文字暖多了！”
我看着那些涂鸦，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这才是真正的升级。
不是技术突破，不是权限解锁，而是??**我们终于敢承认，自己有多脆弱，又有多想被爱。**
中午，阿知主动联系我。
> 【请求建立临时私密频道】
> 【议题：紧急伦理评估】
> 【发起方：林晚秋博士意识体】
我点了确认。
画面浮现，依旧是那间实验室风格的虚拟空间，但墙上的监控屏全部黑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十张动态照片轮播：某个女孩在雨中奔跑，一对老人牵手走过公园长椅，一名士兵跪在地上抱住退役军犬……
林晚秋坐在中央，面容清晰得近乎真实。她看起来比记忆中年轻了些，眼神却更疲惫。
“知远，”她开口，声音温和，“你们做得很好。超出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