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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卫红蹲下来问她叫什么名字。
“林小满。”她说，“我妈妈是社区心理辅导员，昨天她烧了自己的工作手册。”
他心头一震。那是第一批执行“心灵归正工程”的基层人员之一。连这样的人都开始反抗，说明裂痕已经深入骨髓。
“你怕吗？”他问。
小女孩摇头：“怕的是他们。他们怕我们说话，怕我们记住，怕我们长大。”
话音未落，车库角落的警报器突然鸣响??高频脉冲探测波正在扫荡城区，清查组的移动基站已经开始推进。时间比预估提前了两个小时。
“所有人撤离！”林晓大喊，“按B计划分散！”
老灯一把抓起煤油灯，往书架间走去。“你们走，我留下来断后。”
“不行！”赵卫红拦住他。
老人笑了，眼角皱纹堆叠如书页。“我教了一辈子语文，最后一课，总得讲完。”他指着墙上贴着的一张泛黄打印纸，上面是《未熄灭的声音》第一章的手抄本，“你们带着火种走，我把风引过来。”
赵卫红知道劝不动他。这种人，一生都在等一个值得牺牲的时刻。他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带孩子们从暗道离开。
临行前，他在墙边捡起半截炭笔，在水泥柱上写下新的记录：
> **第39条记录：当沉默成为本能，开口即是革命。**
他们穿行于废弃管道与地下管网之间，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潮湿的霉味。外面的世界已被无人机封锁，街道上巡逻车来回穿梭，喇叭不断播放通告：“请市民配合系统升级，确保心理健康稳定。”
可就在这严密监控之下，另一种声音悄然蔓延。
一家早餐铺的蒸笼盖上，压着一张字条：“包子没毒，话也没毒。”
公交站广告牌背面，有人用红漆涂写：“你说的幸福，我不想要。”
甚至在政府大楼外墙的LED屏上，短暂闪现过一行白字黑底的句子：
> “我不是数据，我是人。”
虽然几秒内就被修复，但无数手机拍下了这一刻，并以肉眼无法追踪的方式继续传播??有人哼成歌谣，有人织进毛衣花纹，有位聋哑学校的老师用手语教学生一遍遍比划：“我.有.权.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