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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日，楚延抽出空来，与黛玉出外游玩。
也不叫人跟着，连紫鹃、晴雯等都没让跟上，只他和林妹妹一起从后门出了大观宫，乘上马车离开。
路上，黛玉很是高兴，笑着与楚延在车内说话，可她很快看到车
晨光如细针，刺破云层时，大观堂的地基已夯得坚实。泥瓦匠们赤着膊，脊背在日头下泛出青铜色的光，一筐筐黄土被倒入环形沟槽，踩实、拍平、再浇上糯米浆与石灰混合的黏液。这法子是村里老辈传下来的，说能固土百年不裂。可今日所筑，不止是屋基，更是容器??盛放千万人声音的坛城。
延卿站在高处，手里攥着那张变了形的设计图。风把纸角吹得翻飞，像一只欲起飞的蝶。她忽然想起沈佩兰信中最后一句：“当你们开始为陌生人落泪，魂殿便有了门。”她低头看自己掌心，那里有一道旧疤，是三年前在南方山村听一位寡妇讲完丈夫被强征修路致死的故事后，她失手打碎玻璃划伤的。如今那道痕早已结痂，却仿佛还隐隐作痛。
“老师。”阿禾走来，手里捧着一只陶碗，里面盛着半碗清水，“这是从回音塔废墟里捡出来的，底下压着一块完整的陶片，上面……写着你的名字。”
延卿接过碗，水波微漾，映出她憔悴的脸。陶片沉在碗底，字迹清晰：
> **“林延卿，曾在暴雨夜跪于铁轨旁，替素未谋面的死者合上双眼。她说：‘你不是编号，你是人。’”**
她怔住。那是五年前的事了，一场塌方事故后，官方通报只写了“三名务工人员遇难”，连姓名都未列出。她带着学生去现场祭奠，却发现尸体已被匆匆火化。她在雨中跪了三个小时，直到有人认出她，递来一张皱巴巴的名单。她记住了那三个名字，也记住了自己当时的誓言。
可这块陶片，她从未亲手刻过。
“它自己长出来的。”阿禾轻声说，“就像那些梦，那些话，那些突然会唱昆曲的老太太……它们不是我们写的，是它??”她指向远处尚未清理的陶堆，“它在写我们。”
延卿没说话，只是将陶片轻轻翻转。背面竟浮现出一行小字，墨黑如新：
> “你抗拒改变，因怕失去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