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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语气忽转阴沉：“朕准你留五百亩地，建一座家庙，不得超规制，不得收香火钱，不得蓄僧侣超过十人。其余田产，尽数归官，按亩征税，编入顺天府黄册！”
“陛下！”舒昌言痛呼，“这……这等于断了臣一家生计啊！”
“生计？”王兴隆冷笑，“你家十几万亩良田遍布南北，区区八千亩就想叫穷？朕告诉你，这不是罚，是还债！是你这些年逃掉的赋税、徭役、军需的总和！若非念你祖上有功，今日就不止是退地这么简单了！”
舒昌言伏地叩首，再不敢多言。
王兴隆转身踱步至窗前，望着宫外灰蒙蒙的天空。雪虽未落，寒气却已渗骨。他缓缓道：“骆养性。”
“臣在。”一直沉默的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上前一步。
“你即刻带人，会同户部清吏司，成立‘寺产清核局’，自今日起，彻查京师内外所有寺庙道观之产业。凡有田产、商铺、钱庄、作坊者，一一登记造册，核查地契、税单、租约。若有阴阳契约、虚报瞒报者，主事僧道一律下狱，幕后庇护之家，严惩不贷！”
“遵旨！”骆养性抱拳领命。
“另传朕口谕：今后凡寺庙购置田产，不得超过百亩；道士和尚不得兼任商贾；寺院不得接受勋贵官员私产投献。违者，庙毁僧逐，主家削爵夺职！”
此令一出，满殿皆惊。
朱由检忍不住抬头：“陛下，此举恐激变士林，动摇国本啊！”
“国本？”王兴隆回头盯着他，“你说什么是国本？是那些躲在经幡后面吃香喝辣的秃驴？还是你们这些靠裙带关系混日子的勋贵？真正的国本，是百姓！是耕田的农夫，是织布的妇人，是戍边的士卒！他们才是大明的根基！而你们呢？你们在啃它的骨头！”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
“朕知道你们怕。怕朕动了你们的钱袋子，怕朕掀了你们的遮羞布。可朕告诉你们??朕不怕！朕宁可做孤家寡人，也不做亡国之君！”
殿内鸦雀无声。
片刻后，王兴隆语气稍缓：“朕不是要灭佛诛道。释迦牟尼当年赤脚行走恒河两岸，讲经说法，普度众生。今日这些和尚呢？金身玉像，锦衣玉食，香火成堆，竟比皇帝还阔气！道祖骑青牛出关，一袭粗麻，哪来这么多金银法器？朕只是要让他们回归本分！若真能清净修行、劝善济贫，朕敬之重之。若只想借宗教敛财、藏污纳垢，那就别怪朕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