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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芸儿的禀报，沈青鸾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凝，随即迅速恢复如常，但眼底的一丝凝重没能逃过徐知微的眼睛。
徐知微捏着云片糕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刚放松下来的心弦又倏地绷紧。
“知道了。”
沈青
夜色如墨，檐角铜铃在风中轻响，一声声敲在人心上。沈青鸾仍坐在原地，指尖冰凉，茶盏早已冷透，她却浑然未觉。窗外月光斜洒进来，映在她苍白的脸上，像是覆了一层霜。她的目光落在桌案上那颗乌黑的丹药上??养心丹，本该是延年益寿的良药，如今却成了刺向薛淮的利刃，也成了斩断她与姑姑之间最后一丝温情的刀。
薛淮沉默良久，终于起身，缓步走到窗前，背对着她，声音低沉：“你可知道，我父亲当年判案，从不徇私。他一生清正，即便临终前病卧床榻，仍念着‘一案一理，不得妄断’。你说他错判，可有证据？你姑姑一家究竟因何而亡？若真是冤案，为何多年未曾申冤？反倒等我南下扬州，才借你之手复仇？”
沈青鸾缓缓抬头，眼神空茫：“我不知道……姑姑从未细说。她只告诉我，薛明章一句口谕，便将我柳家满门打入死牢，三日后问斩。族中妇孺皆不得免，唯有她藏身井底，靠一口腐水活了下来。她说，那一年她十九岁，眼睁睁看着父母兄妹被拖出去砍头，血流成渠……她恨不能以命相抵。”
“可官府卷宗呢？”薛淮转身，目光如炬，“扬州府衙、刑部案档皆存有当年记录。若有此案，必有文书。我已命人彻查，若真有其事，我自当为她讨还公道。但若无凭无据，仅凭一人之言便要取人性命，那这天下还有何法度可言？”
沈青鸾嘴唇微动，却发不出声音。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竟从未见过所谓的“冤案卷宗”，也从未听姑姑提过具体姓名、罪名、审案官员。所有的悲愤，都来自一个女人深夜里的哭诉，来自那些辗转反侧时耳边低语的仇恨。
她怔住了。
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姑姑一个人的执念？
还是说，另有隐情？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叶庆去而复返，神色凝重：“大人，济民堂已搜查完毕。后院一间密室被封死多年，今日强行破开，发现大量旧物??包括一套褪色官服、一块刻有‘柳氏’字样的玉佩，以及一本残破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