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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假的第一天。
陈拾安照旧五点钟起来。
天还是黑着的，他却已经洗漱完毕，回房间收拾行李了。
下山时轻装简行，回山时要带的东西更是少。
陈拾安就带了一身换洗的道服，现在身上穿的这
男孩的手指蜷缩着，茶杯的热意透过瓷壁渗入指尖，他不敢碰，却又舍不得松开。那温度像是一种试探，仿佛只要一触即发，就会唤醒体内沉睡已久的某种知觉。陈拾安没有催促，只是坐在对面，翻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笔尖轻点纸面，像是在等风把话吹过来。
窗外，静语花园里新栽的紫藤正抽出嫩芽，几只麻雀在沙盘边缘跳跃，留下细碎爪印。林晓舟蹲在一旁，用木条轻轻勾勒出新的涂鸦墙轮廓。他听见门响，回头望了一眼，便悄悄退到画板后，假装专注地调色，实则眼角余光一直落在那个瘦弱身影上。
屋内很静，只有风铃偶尔轻晃，发出金属与玻璃碰撞的微响，像心跳间隙的回音。
“我叫……X-3087。”男孩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得如同枯叶摩擦地面，“上周五晚上，我在天台坐了三个小时。风很大，我把校服拉链拉到顶，还是冷得发抖。可我不敢跳，也不敢下去。”
陈拾安点头：“你选择了留在这里，这很重要。”
“我不是勇敢。”男孩摇头，喉结上下滑动，“我只是……不知道跳下去以后，会不会更痛。而且我妈还在等我回家吃饭。”他说完这句话，忽然哽住，眼眶迅速红了，“她说她做的红烧肉最好吃，每次都给我留一碗……哪怕我晚归，她也热着。”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成了呢喃：“可是我已经一个月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每天早上装作去上学，其实躲在桥洞下面。我不想让她看见我这样??成绩掉到年级倒数，老师找她谈话，她说‘我家孩子一向乖’，可我知道她在办公室哭了。”
陈拾安缓缓合上笔记本，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布包，打开是一叠手工缝制的小布偶，每一个都带着不同的表情：哭泣的、微笑的、迷茫的、愤怒的。他轻轻推了一个过去??那是闭着眼睛蜷缩成团的小人。
“你可以先不说‘怎么活’。”他说，“但能不能告诉我，现在最想对谁说一句话？不一定要出口，写下来也好，画出来也好，甚至捏碎这个布偶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