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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87抬头，认出她是同年级的李思媛，成绩常年前三，学生会文艺部长，去年校园歌手大赛冠军。他曾远远听过她唱歌，声音清亮如溪流穿石。可此刻她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筋骨，连站姿都塌陷下去。
“我……我也预约了今天的情绪咨询。”她咬着嘴唇，“但我走不进那个楼。我在外面绕了三圈，还是不敢进去。后来我想起你说过……听风阁的人会陪人去医院。”
X-3087猛地站起来，动作快得差点打翻茶杯。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说：“你是不是也吃了那药？朋友给的蓝色小片？”
女孩猝不及防，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点点头。
“我吃了两次。”她哽咽，“我以为能让自己冷静点，结果反而更空。醒着像睡着，走路像飘着，连我妈叫我吃饭我都听不清。那天我在浴室割了手腕，但只划了一道，疼得受不了就停了……我不是真想死，我只是想确认我还活着。”
房间里一片寂静。风铃轻轻晃动，发出一声悠远的颤音。
陈拾安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两个新的布偶??一个是蜷缩的小人怀里抱着光，另一个是张开双臂迎接风雨的模样。他将它们分别递给两人：“你们都不是怪物，也不是失败品。你们只是太早背负了不该由你们承担的东西。”
李思媛接过布偶，指尖抚过那缕缝制的金色丝线，忽然喃喃道：“我一直以为只有我这样。每次站在舞台上笑，台下掌声响起的时候，我心里都在喊救命。我觉得自己是个骗子，假装快乐骗所有人。”
“可你唱得很好。”X-3087突然说，“我听过你唱《平凡之路》。最后一句‘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你唱得特别真，像是在替我们所有人哭。”
女孩怔住，泪珠滚落。
“你知道吗？”陈拾安轻声道，“痛苦本身没有价值，但它可以成为连接彼此的桥。当你们愿意说出‘我不行’的时候，就已经比那些咬碎牙往肚里咽的人走得更远了。”
下午一点四十分，三人走出听风阁。天空灰蒙蒙的，空气闷热潮湿，仿佛暴雨将至。市心理卫生中心距离学校不过两站地铁，但他们走得极慢。李思媛走在中间，一只手悄悄抓住了X-3087的袖角，另一只手攥紧了布偶熊。